绢人是以绢、纱、绸、丝、绫、络制成的美术人形。中国的丝绸以及针织品自古以来都是空前的发达,所以为绢人的诞生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早在唐代,福建南部农村就盛行彩扎,开始是用纸扎成各式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制成花灯。后来北宋时期的民间艺人,能剪绫为人,裁剪为衣,裁接人形。
清代时,以绢、绫、绸、纱剪扎成老寿星和麻姑献寿,作为祝贺寿诞的礼品,常出现在达官贵人的家里,可惜的是制作绢人的技艺,在此时却一度失传。到了1954年,绢人大师葛敬安等人,从各方面收集资料,反复推敲,终于又做出了绢人。
崔欣是北京的一位绢人制作者,从事绢人制作,已有20多年了,她所制作的绢人题材,包括了传统的宫廷侍女、才子佳人,以及神佛等内容,这些题材,古往今来,在许多种艺术领域中都有所体现,或是线条流畅,或是刚柔并济,而绢人造型以它的细致华丽则体现出了另一种独特的艺术韵味。除了古典题材之外,崔欣还制作了一些现代人物,少数民族人物,乃至外国题材。崔欣制作的绢人,各个栩栩如生,充满朝气,而她本人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成长经历和艺术生涯。
在崔欣两岁的时候,不幸患上了小儿麻痹症,而造成了身体残疾,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一向学习成绩优秀的她,却因为她的残疾而没有继续升学,但是善于绘画的崔欣却从此与绢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刚进人形厂的崔欣,并没有接触到整件绢人的制作,分配给她的工作,只是在流水线中制作绢人的手。而她总是对其他人的工序特别留心,直到有了两位绢人专家的指点,才让崔欣圆了她的绢人梦。
制作一个小小的头,要花费很多道工序和时间这样才能看到一个从泥胎到人形的头像来。
眼睛乃传神之物,绢人的眼睛也不例外。崔欣经过20多年的制作和研究,把绢人的眼睛分为许多种,例如笑目、觑目、秀目、英目、泪目等,以表现不同人物的不同性格。在画完五官之后,就要为绢人梳头了。
绢人的头发是用很细的丝线做成的,还要将其均匀地覆盖在绢人的头模上。然后就要给绢人制作发髻了。
绢人的头做好了,这只是整件作品的开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每个绢人制作它的骨架、肌肉和皮肤。用铁丝围成绢人的膝盖,用防腐的棉花缠在铁丝上,根据人体的凸凹不平,或粗或细制成肌肉,再用纱布在上面裹出女人的身材,用同样的方法,缠制成手的样子,据说手是绢人制作中最难的部分,极精细的手指往往要花上两三天的时间,再把身体的各个部位组合在一起,绢人就初具人形。然后就用绢纱和绸缎来做绢人的衣服,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崔欣坚持亲自为每个绢人挑选衣料。
一个绢人的制作大约需要几十道工序,为绢人穿织饰物,并是一项需要耐心和技巧的工作。按照人形的比例,饰物要做得十分小巧,不仅如此,这其中还蕴含着很多的学问。一方面,是要对绢人进行艺术化的加工和点缀。另一方面,还要对每个人物的历史背景,进行研究。
绢人的饰品做好之后,接下来就要为绢人制作它们的衣服了。如同制作我们每个人的衣服一样,先把设计好的样子用纸剪好,再按纸样,把选好细纱剪出来。衣服上的图案是画出来的,因为在纱上做画比较困难,所以要在下面放一张白纸,防止颜料渗透。穿好衣服的绢人再进行进一步地装饰,一件精美的绢人艺术品就做好了。
在不经意中,我们发现,崔欣所做的绢人在相貌及神态上,都和她自己有些神似之处,这就是崔欣和绢人的不解之缘。在每一个绢人的制作中,大多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一笔一画,这是崔欣与绢人的情感交流,她赋予绢人以生命,她把对健康与美丽的向往缝制其中。绢人成为她艺术生命中的经典。
绢人作为中国一件古老的艺术品,经历了从有到无,从无到有,已经倾注了无数的民间艺人的才思妙想。小小的绢人如同一个小小的世界,浓缩了中国文化的韵味和深邃。在这个可以批量生产艺术品的年代里,完全手工缝制的绢人,却依然保持着它独有的风采。在绢人身上流露出的不仅是精美与华丽,更多的是民间艺术家们赋予艺术品的灵魂,而正是这种不灭的灵魂,在工业社会信息时代,以及各地不同的文化中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