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服饰纹样,还是佩物小品,都充分体现了构图满而不滞、造型端庄稳重、设色典雅、雍容高贵的皇家气派和尊严,所有具象物体绝无取巧、媚俗和率意的造型。这一点和民间绣品所体现的文人意趣、商贾艳俗、乡土稚美的风格有本质的不同。 宫廷绣品的针法极为考究,对不同的具象图案都有较严格的规范,如在犬袍纹饰图案中,龙眼、鳞片、毛发或以彩线强化装饰所安排的部位、五彩祥云、海的针法等,都有严格的规范和标准,绣工的智慧、技能必须在这一范围内予以体现。当我们鉴赏那些珍贵的清代宫廷绣品时,可以明显看出,虽然年代不同、图形设计略有变化,但典制章法总体是不变的。而且从每一件绣品中都可体验到宫绣艺人高超的技艺和艺术修养。在如此严谨的规范中,也能明显看到个人绣艺风格的不同。他们的针法遒劲有力、排列整洁、针针到位、厘毫不苟,与画师配合默契,从而达到绣艺最高境界。绣艺的最高境界,绝不是仅靠技法与经验去完成,也不仅仅是常人所说的用线越细、套色越多,就是好绣品。而正如庄子《养生主》所述庖丁,“以心神的运用”来操刀,艺术是相通的,中国书法和绘画中大写意的用笔所强调的笔墨神韵、乐曲演奏中的感觉均同此理,这种意念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图必有意 意必吉祥 当面对博物馆展示的优秀宫廷绣珍品时,人们可以体验到心旷神怡的美妙感受,穿越时空与那些令世人崇敬的大师们对话,领悟绣艺的真谛。而这种真谛的表现,就在于“宫绣”图必有意、纹必吉祥的宗旨。见于记载最早的刺绣活动发生在公元前21世纪的舜禹时代,也就是《尚书·虞书》所说的关于舜命禹制作典章服的故事,确立了天子服饰十二章,历代沿承直至清末。这十二章是由十二种图案组成。每种图案以象征的手法表现着对理想的肯定。如日、月、星辰(胸临)、山(镇定)、龙(变化)、华虫(文彩)、虎尊与兽尊(忠孝)、水藻(洁净)、火(光明)、粉米(养民)等,都是对生活中各种事物的概括、寄托着设计者希冀抽象概念得以准确表现的愿望。这种象征的手法与选题均代表了古代刺绣纹样的创作思想,而“宫廷绣”则始终在贯彻这项原则,历代传承并不断完善。从刺绣工艺的角度反映帝王、统治者的意愿,全部用象征性的表达方法,将折福纳祥、驱恶避邪的观念通过谐音、会意、借代、比喻等方法,含蓄地以图案形式和技艺高超的针法体现的槽美的刺绣纹样,充分反映了吉祥图案在传统艺术品中的重要性。“宫廷绣”图案的寓意不仅是祈福纳祥,同时也是使相者身份、社会地位的标识。特别是在清代,《大清会典》对帝、后、皇子、贝勒、大臣穿着使用的服装图案纹样、用色都有明确具体的规范。五爪金龙是皇室专用,其他大臣在服装、饰品上则不可使用,只可穿着四爪龙形的吉服、蟒袍,其他辅助纹样与龙袍相比也简化逊色多了。而文武官员们的品级要以补服上胸前、后背两片刺绣图案来区分。王爷、贝勒为圆补,文武官员为方补。文官的图案是各种飞禽,代表文采,武官以图案为不同的走兽,象征威猛、强悍。官员们的等级区分不仅体现在服装的图案上,就连佩饰、挂件也截然不同,尤其是清代刺绣的佩饰最为讲究,男子身上平时佩服挂件最多可有十几种,如荷包、扇套、目艮镜盒、烟袋、火镰、刀叉等。即便是帝王的便服,也要佩有荷包、扇袋、烟袋、火镰诸饰。当然这些宫廷御制的饰品做工均十分考究,帝王也常将这些物件分赏群臣,以示恩宠。这些佩件的实用价值已降到次要地位,更重要的是显耀的荣誉。 谐音、会意、借代和比喻的方法不仅体现于象征天子的龙纹和群臣等级区别的飞禽、走兽,在每一件绣品中的一花一草、一鸟一兽、一人一物都赋予了约定俗成的特定含意。比如我们常见的蝴蝶,在京绣服装上100只的组合则寓意百耋。古人称80岁以上为耄耋之年,百耋的谐音就是对 |